MU世界 ~妖精的故事~ 第九章‧心之語

緊閉的房門，幽暗的房間，裘絲將自己反鎖在房裡一步未出，她臥在床舖上，神情相當的憔悴。自責，裘絲不斷的斥責自己沒能將同伴救回反而使對方丟了寶貴的生命，同時回想起當時浮現在腦海中謎樣的聲音所說的一切，這不禁讓她啜泣了起來。

『喀、喀、喀...』從房門外傳來輕輕的敲擊聲「裘絲..，裘絲，..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妳說，能不能請妳開個門？」繆站在房間外屢次叫喚著裘絲，但是對方始終未前來應門。

繆走回茶廳，萊菈與力歐一同望著他想必是詢問有何結果，而繆並沒有多說甚麼，只是無奈地搖著頭。

三個人聚在茶廳裡，氣氛一度凝重。繆吸吮著熱紅茶，萊菈則是慢慢品嚐著甜餅「嗯....，那麼我就開始說明當時的經過吧。」力歐打破了沉默，他撫著濃密的鬍鬚說道....。

正確的計算，這是發生在距離今天四百三十七年前的事情了。經過數千年的穆大陸仍然處在戰亂的時代，各國的領主欲擴大自己的版圖而不斷的向外侵略，其中最具野心的帝王安東尼爾斯他更藉由異端的召喚儀式將封印在耶特拉姆之石裡的血之王再度喚醒。受到邪能量的影響，大陸在一夕之間陷入黑暗之中，各地也開始產生異變。

血之王甦醒的同時也打開了魔界之門，在深淵裡的魔物藉此來到了人間大為肆孽，而賽拿杜斯也是其中之一，由於祂的關係，諾麗亞是一片狼籍。當時的賽拿杜斯有著非常巨大的身體和強橫的力量，比現在更勝可怕，歷代女王率領著妖精戰士和著些人類的騎士以及魔術士一起聯手也對祂起不了作用....。

力歐認真的敘說，繆仔細的聆聽，萊菈則再稍加做些補充....。

「所以..封印紋章是..」繆輕啜一口紅茶後說道：「..最後手段？」
「對。」萊菈拿起其中一塊甜餅說著：「這是歷代女王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所用的最後手段..，但是..」
「但是..甚麼..？」
「完成靈魂封印術必須要有一個"容器"才行。」

「容器！？」這個名詞雖然普通，但是讓繆的腦海裡浮出問號。
「就像裝水要用壺一樣..」力歐接著說：「而且這個壺是越新越好。」
「當時歷代女王將整支部隊分成三組進行。」萊菈繼續說道：「一組負責將賽拿杜斯的靈魂和身體分開，這是一件最重要，最吃力的任務；而另一組是在賽拿杜斯的身體和靈魂分開時徹底將祂的肉身消滅，剩下的就是把祂的靈魂封印。」

「因此妳們就用裘絲的身體做為封印靈魂的容器？」說到這裡，繆顯得有些怒意，思緒也有點混亂「但當時裘絲並未出生啊。」
「你說的沒有錯。」萊菈輕輕搖晃著手中杯子裡的紅茶說道：「那時候本來決定由現在的女王陛下作為封印的容器，因為當時她是我們村裡最年輕的。」

「恩，原本是該這麼做的..」力歐繼續說：「但是歷代女王認為這樣可能無法完全將賽拿杜斯的靈魂封印，所以就選擇世界樹上尚未成熟的生命之果..。」
「當時裘絲還是一顆最小也最年輕的....生命之果。」說到這裡，萊菈不免一陣鼻酸，她低下頭「..就算是這樣..她們也不該..」

「..沒辦法..，這是情況所逼啊..」力歐長嘆一口氣說道：「儘管再怎麼擁有強大的力量，靈魂一旦被封印，力量也會隨著容器的影響而跟著消失。」

許久，話題不再繼續，氣氛再度陷入膠著，繆閉上雙眼沉思了許久後，他開口說道：「這件事情裘絲她....知道嗎？」
「不..」萊菈微搖了頭「我從沒提起過，裘絲還年輕，若是讓她知道了，我怕會對她的身心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創傷啊。」
「如果知道威脅同伴生命的神魔就封印在自己體內，是誰都不能接受吧？」力歐將杯中的紅茶一口喝乾，他說：「現在遇到這檔事我想裘絲她....」

話未說到句點，萊菈輕噓一聲阻斷了力歐，她用微細的目光指示著裘絲房間，繆和力歐往該方向一看發現裘絲正緩緩的從房間裡走出來....。

「..繆，..力歐大叔..」裘絲看起來相當的疲憊，但是累的主要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心靈，受到如此大的創傷論誰都會這樣的，裘絲也不例外，現在的她是一副病奄奄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裘絲，我看..妳先休息一陣子好了，不要勉強自己。」看著裘絲以現在這樣情況仍然想繼續她該有的工作，萊菈便苦心的上前勸服「工作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沒關係，我沒事..」裘絲並非沒聽進去，而是堅持著要完成今日的作業，她捲起半截袖子走進倉庫裡拿起木桶和毛刷，想必是要幫獨角獸清洗身體了。
「唉..，雖然村子的人都相信這場意外是由賽拿杜斯所引起的..」萊菈無奈的輕聲說著：「但是對於裘絲的事卻懷有一絲絲的戒心，除了卡琳娜和瑪瓊雅，很少有人會來探望裘絲的。」

「(..想不到..就連關係良好的族群之間也產生了裂痕。)」聽萊菈這般說詞，繆皺起眉間「(對裘絲來說是很不公平的啊..)」
裘絲提著裝滿水的木桶從倉庫走出，就算平時的她這如同吃飯一樣簡單、輕鬆，現在看起來卻顯得如此的吃力，繆即刻上前替其拿取「我來幫妳拿吧。」

「啊，不..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受繆的幫忙，裘絲顯些慌張；畢竟是自個兒的工作卻讓別人幫忙總是有點說不過去的，起碼....裘絲是這麼認為。
「沒問題，也讓我試著替獨角獸洗洗身體，好吧？」繆揚起微笑的說。
....
...
日將落下，絢麗的日暈映照大地，暮曦和著雲朵滲出豔麗的色彩在搭配草原上廣大的花叢，就有如仙境一般。由於有繆的幫忙，裘絲能夠早些完成今日的工作，此時他們正在於丘頂草原上的花叢間，一同觀著晚霞之美....。

「好美喔..」裘絲雙手撫在胸前，望著眼前的美景，她不禁有些癡了「感覺整個人像會被吸引過去一樣」。
「是啊..」繆望著，流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卻有些傷感，或許這讓他又想起以前的往事吧？
「....」微風吹來，裘絲沉默許久，她撥弄著髮絲「..席芬..是一個很文靜的人。」
「嗯？」

「剛開始遇到席芬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不過想請席芬幫忙的話，她也會很樂意伸出援手。」裘絲蹲下身隨手摘起一朵清香淡雅的花說道：「平常要見到她並不容易，我本來以為席芬是個不太容易接近的人，但事實上她很好相處的。」輕輕的坳著花的莖部，裘絲再摘起兩朵顏色不同的花，並且將其編織成一個小飾品遞給繆「這是席芬教我做的，....送給你。」

「做的很棒呢。」繆接過手，微笑道。
「她也喜歡來這裡看日落的美景..，每天這個時候我們都會相約來這裡。」裘絲繼續說：「她教了我很多事情，不論是在工作上或是生活方面，都會給我一些很好的建議..。」

煞時間，現場僵持了幾秒，裘絲的臉色略顯難色，關於這一點繆也察覺到了「那天早上，席芬跟我說日落的時候會讓我看看她最得意的作品時我真的很高興..」裘絲低下頭「本來是滿心期望著日落的到來..，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了..。」聽裘絲這般說辭，繆頓時是啞口無言。

「在我的體內..有著一個..可怕的東西..」裘絲將手按在胸前說著，繆相當的驚訝；萊菈從來沒有向她提起這件事情的，那麼裘絲又怎麼會知道的「祂就是那天利用我的身體攻擊大家的..神魔賽拿杜斯..。」
「妳是..甚麼時候..」

「在我還小，萊菈阿姨和前來牧場的女王殿下談話，我無意間聽到的，當時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好多次躲起來暗自的哭泣。我不敢告訴其他人，深怕她們會因此排斥我，可是席芬並不會用異樣的眼光對我看待，她也給予我很多鼓勵的....，席芬真的是一個好人。」
「裘絲..」

「魔物襲村的時候傷患太多，我忙著替她們治療，心裡相當的著急..」裘絲說起話來開始有些哽咽，眼框略顯紅潤「到最後才知道....席芬受了嚴重的創傷剛從村子裡救回來，我急著替她進行急救，就算是用盡所有的瑪娜也好，我只要她能夠好起來。」裘絲緊緊的握住雙拳，眼框泛出淚光。
「....」

「我眼睜睜的看著席芬在我面前慘死，還讓村裡的人受到賽拿杜斯的迫害，那段期間我根本無心生活也沒臉去見任何人。....這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能夠早點救起席芬，心再堅定一點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我也不會被賽拿杜斯所利用..。我越是這麼覺得..就越想..越想一直深恨著那個男人..，否則我一定會瘋掉，..我真的..」

男人，哪個男人；繆？力歐？或者....，不知道是否太過於激動或是精神即幾近崩潰，裘絲盡說些莫名的話，一度天旋地轉，眼淚欲奪框而出，即刻繆張開雙手將裘絲擁入懷裡。

「別再說了，真的..別再說了。」只見裘絲將頭埋入繆的懷中，顯了一個淚人兒，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衫；繆不再說出一句半字，任由裘絲放聲的哭喊著。

夕陽歸去，取而代之的是皎潔的月兒以及為數不清的燦爛星光，寂靜夜晚已籠罩整個大地....。

裘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她真的是累壞了，繆正在為她蓋上被子以免受涼「呼吸很淺呢..」望著裘絲稚嫩的臉龐，輕輕的擦去她眼角下泛出的淚珠。
『裘絲好可憐喔..，失去了好朋友，也失去了在村子裡所有人心中的地位..』茉爾格娜凌空飄浮並利用繆的肩膀當作墊肘撐著。

「別亂說..」繆將左手隔著一公分的距離遮在裘絲的額頭上，此時他的手閃出柔和的紅光，釋出的能量慢慢的擴張至裘絲全身。不一會兒能量散去，見裘絲安穩的睡臉，呼吸頻率變得相當平穩「這也並非她所願啊。」

『話是這樣沒錯啦，可是她今後要怎麼在這個村子裡待下去呢？』
繆並沒有回答茉爾格娜的問題，只是靜靜的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正時萊菈才剛進入房間內「情況怎麼樣？」萊菈看著躺在床上的裘絲問道。
「嗯，已經穩定下來了。」繆點頭回答。

離開裘絲的房間兩個人回到大廳，繆倚著牆看著餐桌上一道道的菜餚「(女王陛下為甚麼不直接向大家說明實情，到底是為了甚麼？)」
「原來裘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萊菈從炊房中端出一道料理，她說：「在身邊那麼多年，我居然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想她是不想讓妳替她擔心才會這麼做的。」

「唉~，現在說甚麼也於事無補了吧..」萊菈稍微調整餐桌上的擺設後別過頭向繆說著：「對了，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
「痾..，我..回去吃就行了，所以..」
「這是我第一次邀請你哪，而且桌上有這麼多料理，難不成你想讓我一個人全部吃下去？」
萊菈這麼說，繆稍頓了一會兒，他泛出一絲淡淡笑容說道：「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
午夜時分正值夜靜人聲，晚風許許，大地一片寂靜，萬物皆安穩的進入夢鄉，惟有一個人致時尚未闔眼；繆，獨自坐在卡琳娜家的屋頂上觀望著星空月景，他臥房裡的床鋪和被單依然是整齊的擺著，完全沒有動過的跡象。

『主人~』茉爾格娜跪坐在繆的身旁嬌柔的叫喚著，並且依偎在他的左胸前『您是怎麼了嘛？都不說話。』
繆將茉爾格娜別開，說道：「我只是上來吹吹風而已，沒事..」雖然如此，但是從繆的臉上可以明顯看出他的煩憂。

『....』茉爾格娜深知繆是因為今天的事情現在思緒是一片混亂，因此她努力為自己的主人想些可行之道，但是就連繆也感到相當吃力了茉爾格娜還會得個所以然嗎？答案自然是不會了。儘管她怎麼絞盡腦汁，終究是拿不出半點主意，反而搞得自己一頭兩大頂上直冒煙的癱在一旁『唔..，我..我投降了，頭好痛..。』

茉爾格娜如此的"蹉樣"，繆看了不禁噗嗤的笑了出來，但是又怕會吵到其他在熟睡中的人，所以捂著嘴強忍下來『主..主人，我也是在幫您想辦法耶，您卻取笑我！』自己的努力卻得來了主人這樣的回應，茉爾格娜既羞愧又氣憤。

「抱歉、抱歉，我沒有嘲笑妳的意思。」繆即刻的道歉，苦笑的說。
『主人..』繆的臉色可說是從今早開始就是繃得緊緊的，茉爾格娜不禁皺起眉尖。
「放心，我真的沒事。」繆大吸一口氣並往後平躺「我只是在想裘絲往後的生活該怎麼過而有點傷腦筋而已。」
『甚麼？』繆說起來好像很輕鬆的樣子，跟剛剛的表情比起來實在有很大的差距『就是為了這件事？』
「嗯，不然呢？」
『還以為是甚麼呢..』茉爾格娜撇過頭去，一臉不悅的說道：『原來只是為了這點小事，虧我還用掉那麼多的腦細胞。』
「我已經跟妳道歉了啊，而且..嗚！？」霎時間，一陣痛楚傳遍繆的全身，他不停的顫抖、抽蓄著「喀啊..痾..」

繆的身體產生詭異的黑色電流，另人驚訝的是身上除了在與夏羅德、賽拿杜斯以及瑪瓊雅治療後的舊傷的疤痕之外順時的再增添數痕，茉爾格娜一時間慌了起來，只見繆痛苦的掙扎著，她不曉得該做些甚麼。

『主..主人！！』
「別過來，會被吞噬的！」繆硬是推阻想前來關心的茉爾格娜，他雙手裹著身體從屋頂一躍而下，一提疾步就是往村外直奔，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了？然而"吞噬"又是指甚麼呢？

寂靜之夜，森林卻顯得吵雜；風穿梭在樹叢之間發出嘶沙聲，夜鳩啼、昆蟲鳴，交錯相接形成一首別有旋律的曲子，彷彿像一場小型的音樂會，但數刻後換來的是一片寧靜，而且靜得相當詭異....。

「呼..呼啊..喝啊..」繆急促的喘息著，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有完整的皮膚，佈滿無數的傷痕且傷口開始產生潰爛「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繆拖起體無完膚的身軀往森林深處走著，每一個步伐是叫他痛苦不已。
經過數時間，繆來到位於森林中的一座湖泊，他探頭張望著四周，待確認無異狀便脫去身上的衣物，繆緩緩的走致湖泊的正中央。

「這裡距離村子有一段距離，對世界樹應該不會有任何影響。」話才一說完，繆闔上雙眼嘴裡念念有詞的「寄宿在森林中的精靈們啊；吾，繆向汝等祈求，請分出汝等之生命力，恢復於唔之身軀吧！」霎時間，湖泊四周暗了下來，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繆大展雙手，此時整個人像被一股拉力扯致半空中，即刻數分能量由周圍紛紛釋出。

『滋....』莫名的磁場圍繞在繆的周圍，身體印出數道的咒文「喀..痾..」怪異的景象呈現在眼前，以繆為中心半徑幾哩的自然生態開始枯萎、壞死，相反的，繆身上的傷痕是逐漸在復原當中「吼─！！」

一聲狂號威震八方，短短幾秒間，繆完全變個人似的，他瞪大雙眼閃出紅色目光，嘴裡露出長長的尖牙好似西洋故事裡吸血鬼所擁有的血牙，渾身的肌肉不斷的蠕動令人感到非常作噁，此時繆的身體爆出強大的能量，在刺眼的能量光照射下隱約看到繆的影子背部出現一對翅膀，像是個來自異界的....惡魔，有著一對巨大蝙蝠翅膀的惡魔！

「啊~！」能量震、暴風擴，周圍環境就像狂風過境一般飽受摧殘，這個時候在混亂當中夾雜著一聲驚呼，這引起了繆的注意。

『刷─！』極快，快得用肉眼也完全無法看清楚其動向，繆朝著那股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一切是無聲無息的，就如鬼魅一般。

當他一著現場赫然發現是一名女子跌坐在地上，而這名女子正是卡琳娜「啊..啊..」見她不停的顫抖，想必是剛剛的景象在無意間讓她看見，另一個原因就是被眼前帶著死寂氣息的"繆"給驚嚇了。

『被看到了..』雙眼直瞪著失去反應能力的卡琳娜，一句如地獄般的聲音在繆的思緒中迴盪著『不能讓她活著，被這個女人看到一切就不能讓她繼續活在這個世上！』隨著這股聲音的煽動，繆也慢慢的舉起右手，霎時右手竄出無數的紅色電流『還等甚麼？殺了她！快點殺了這個女人！！』眼看右手就要將卡琳娜的頭顱應聲摘下時，繆反將附在手上的電流散去並且緩緩的移致她的面前。

「起得來嗎？」現在眼前的繆不再是幾分鐘前那般模樣，他揚起淡淡的笑容說著，卡琳娜卻羞紅著臉轉過頭去，起初繆對於卡琳娜的反應是感到疑惑，不過待他看著身體才恍然大悟自己是一絲不掛的「哇，對..對不起！我馬上把衣服穿上！」說著，繆是立刻的拾回衣物跑進樹叢裡。

數分鐘後，繆回到原來的地方，但卻不見卡琳娜的人影「....卡琳娜....？」繆頓了一會兒，他並沒有想追回卡琳娜，只是低下頭一臉無奈的說著：「看到那個，不管是誰都會這樣吧..」
「..繆」正當繆要離開時，卡琳娜從一旁的樹叢慢慢的探出頭來。

「卡琳娜，..妳躲在那裡做甚麼？」繆轉身往卡琳娜的方向走去，但卡琳娜仍是一臉驚恐的表情，繆往前走一步，她向後退一步，繆定是知道卡琳娜為何會做此舉動，他便站在原地不再踏出半步。
「....」卡琳娜是不敢大意了，儘管對方是不是繆，她仍提高警覺「你..真的是..繆嗎？」
「終究還是隱瞞不了了..」繆無奈的說著：「..妳..願意..聽我說明嗎？」

卡琳娜猶豫一下便緩緩的走出樹叢，那一瞬間繆不禁看傻了眼，卡琳娜走致繆的面前正時月光皎潔，眼前的她是穿著一身半透明的絲質薄紗，在月光的映照下可以隱約的看見卡琳娜在薄紗下婀娜多姿的桐體，許風吹來絲衣飄逸不定若隱若現的，不，或是該說身體任何"部位"幾乎是顯些的露出，這直叫人血脈噴漲啊！

咳！言歸正傳；湖泊的那一幕也好，在第一次見到繆的時候就覺得他跟一般的妖精族不同，驚人的戰鬥方式、異常的體能以及擁有妖精所沒有的特異力量等等，在卡琳娜的心中可是有著許多的疑問，而現在就是該得到解答的時候了，他們倚坐在枝幹較為壯碩的樹下....。

本來..我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因為由生命之果成體的時候我只有半個靈魂..，這是先天性的缺陷吧？長老們也感到非常的訝異，世界樹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形的，因此他們認我為"咒子"。不過說是半個靈魂也不太對，當有知覺時，才深刻的感到我並不是只有半個靈魂，而是有著另一個靈魂。

「另一個靈魂！？」卡琳娜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但是從她的表情似乎不怎麼吃驚的，她本來就想知道有關繆的事情了，若換做其他人的話應該會認為繆是個瘋子吧？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嗯..，原因不是很清楚，我出生的時候祂就已經存在了。」繆點了頭繼續說道：「祂是個不屬於這個世界裡的東西，嗜血、嗜殺，如剛才所見....，我差點就殺了妳..。」
「但是你並沒有，不是嗎？」
「不，那一瞬間，我真的這麼想..」
「你..不是在嚇我吧？」卡琳娜心裡稍微一震，略顯驚慌。

「當然是騙妳的。」繆笑著說：「但讓妳看到我那個樣子，深怕妳會因此而..」話未說完，卡琳娜便伸手捂著繆的嘴。
「我可不是那種人啊..」卡琳娜將手收回，說著：「我只是..有點被嚇到而已啦，真的..。」
「嗯....，不過幸好妳沒有很接近湖畔，不然妳可能會被吞噬。」
「吞噬？」聽到這句話卡琳娜半信半疑，她開玩笑的說著：「難不成你會把我吞到肚子裡啊。」

「我不是在開玩笑。」繆語氣有些凝重，他看著自己的身體「我這身體質就算受到創傷，用一般醫療或是治療魔法都無法將傷口癒合..，這或許是祂的緣故，每當身體的創傷到某種程度時會感到非常的劇痛，也可以說是靈魂的飢餓吧？」
「飢餓？那剛才在湖泊上的強光是..」
「對，那是唯一能治好身體受損部位的方法..，就是吃大自然的生命能量。」

「(受到另一個靈魂的影響嗎？..那麼繆會使用不屬於妖精族的技能也是這個緣故囉？)」卡琳娜試著去理解這檔事，她深吸著一口氣轉換一下心情，說道：「對了，談談你的家鄉吧？我還不曉得你是從哪裡來的呢，畢竟我是第一次看到從外地來的妖精族嘛。」
「....」繆屆時沉默了許久，他低下頭一臉凝重的說著：「我的家鄉....已經不在了....」

「！？」卡琳娜大驚，她不會再繼續追問，繆失去了他的故鄉還談何親人、朋友了？卡琳娜心裡在咒罵著自己，為甚麼會想去挖別人不願再想起的事？為何當初要跟蹤繆來到這裡？她現在一定感到非常的後悔吧。
「別在意..」繆彷彿知道卡琳娜在想甚麼似的，他轉回一副不打緊的面孔，說著：「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事的。」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的表情是不會騙人的，繆倚靠著背仰望夜空，他的神情是多了幾分悲傷。

「..繆..」卡琳娜看著繆的側臉，她不曉得該說些甚麼的試著給予安慰或是激勵等等，但是這些都不適合用在這種情況下吧？卡琳娜輕握著繆的手，她的神情是多麼的柔和，在月影下更添一層撫媚「我會守住這個秘密的，繆也不會是一個人....，我們都會在你身邊..」
「卡琳娜..」儘管繆是個只有半個靈魂的妖精也好，是個嗜血、嗜殺的惡魔也罷，卡琳娜只知道在眼前的曾經是將她從危險中救回來的人，也是個可以全心信賴的男子....。

清涼的風穿梭在樹林間，皎潔之月，燦爛之繁星，森林依然演奏著悅耳的交響樂，繆背著已熟睡的卡琳娜走在林中小徑上「..繆..」
「嗯？」
「..別..哭..喔..」不管是戲言還是夢話，此時卡琳娜在繆的耳邊輕聲的呢喃著。
「把我當成小孩啊？」繆苦笑道，他一度撐高快從背後滑落的卡琳娜繼續朝村子的方向走著，雖然卡琳娜剛剛的那句話讓繆是哭笑不得，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湧出了溫暖、親愛的感覺，繆沉默了許久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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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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